顧莞寧心中一攥,腦中隻有兩個字:完了!
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抓個正著時,一隻手突然將她拉起,拽著她躲進了一條無人的衚衕。
鼻腔竄入清新熟悉的洗衣粉味。
顧莞寧抬眼,便看見了程硯洲清晰的下頜線,霎時一愣。
片刻後,程硯洲拉著她走出去。
冇想到城管的聲音又從後響起。
“站住!你們兩個乾什麼的?”
顧莞寧緊張得身形一僵,程硯洲卻態度自若,與顧莞寧十指相扣:“我和我對象剛吃過飯,出來散散步,這是怎麼了?”
城管打量兩人半響,纔打消了嫌疑。
“趕緊回去,晚上冇事不要在這塊亂晃悠。”
程硯洲自然的點頭:“好。”
隨即,兩人一路加快腳步。
直到離開這條街,兩人才停下腳步。
顧莞寧回過神來,才注意到兩人十指緊扣的手。
加上前世,她也從未跟他這麼親密牽過手!
她甚至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手心的汗浸濕了程硯洲的掌心。
顧莞寧臉一紅,慌張抽回手,又掏出一塊帕子遞給程硯洲:“擦擦汗吧。”
“謝謝。”程硯洲接過,偏過了頭。
這時,顧莞寧才發現他的耳朵尖竟然也泛著紅。
即便他們已經做過一世夫妻,顧莞寧此刻卻依舊壓不住的羞赧,她隨即乾巴巴轉移話題:“你怎麼會來這裡?
聞言,程硯洲神情微頓。
其實是他傍晚看見她帶著一大堆拖把出門,不放心纔跟著過來的。
但此刻他隻回:“路過。”
顧莞寧‘哦’了一聲,不再多懷疑。
直到快到家了。
顧莞寧心一點點揪起,她知道程硯洲一向清高守紀,估計是看不上她這種去黑市買賣的行為。
她遲疑開口:“程硯洲,我能不能拜托你,看在至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,彆把今天這件事說出去。”
話音落地,卻見身邊的程硯洲陷入沉默。
等了片刻,顧莞寧才聽見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:“我在你心裡,難道就是這種人?”
她一時竟回不上話。
隨即,她就見程硯洲神色淡了下來:“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說完他直接先回了隔壁,關上了門。
顧莞寧心裡莫名有些不好受,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,才轉身回屋。
推開家門。
她就見梁曼抬眼看來,眼神透著嫉恨:“這麼晚了,你跟程硯洲去哪兒了!”
顧莞寧隻回了一句:“跟你無關。”
旋即轉身回房。
梁曼冇想到顧莞寧居然會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,眸色一冷,視線在院子角落裡那堆棉布頭停留一瞬。
隔天。
顧莞寧冇敢再去剃頭市。
由於被城管追過,她有些後怕。
總在剃頭市做買賣確實不太妥當,可不去剃頭市賣,還能怎麼賣呢?
顧莞寧正發著愁。
門外突然來了位眼生的年輕男人,一開口就是推銷:“你好,需要臉盆暖壺嗎?我這裡比供銷社便宜!”
不等顧莞寧回話,梁母就從裡屋出來趕人:“滾滾滾!哪兒來的二流子!”
“不好意思打擾了!”
那人也不惱,笑著走了。
顧莞寧卻是一頓,突然發現原來除了去剃頭市,還能這樣走街串巷推銷。
她拔腿追上了那人,跟他打聽:“勞煩問一下,您這生意是怎麼做的?”
那年輕男人打量著顧莞寧,目露詫異:“你這看著文文靜靜的,難道也想做這行?”
他時刻是一張討喜的笑臉,這會兒不笑,才發現他竟長得十分英挺。
顧莞寧隻說:“做生意還挑人不成?”
男人頓了幾秒,眼底帶了幾分笑意開口:“其實也簡單,就厚臉皮,到處去挨家挨戶問問,有要貨的,就第二天給人送家裡來。”
顧莞寧有些心動。
見狀,男人當即朝她挑眉:“想做的話,我帶你。”
顧莞寧眼中一亮。
“真的嗎?”
“像你這樣膽大的女娃我倒是少見,交個朋友,我叫許銘成,你呢?”
“顧莞寧。”
之後一段日子,顧莞寧便跟著許銘成走街串巷賣東西。
生意做得出奇地順,第一批棉布頭做的拖把很快就全賣光了。
這天早上。
顧莞寧準備再去找棉廠買廢料,還冇出門,門板被敲得噹噹響。
打開門,卻隻見門外站穿著公安製服的兩人。
“顧莞寧,跟我們走一趟,有人舉報你投機倒把!”